这是个短篇合集,佛系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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蜗牛

随着夏季的到来,雨村的雨势愈发加大,有时候整片山整个村都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水雾之中。


搁在以前,这样的天气会让我和胖子身上的的关节发疼、旧伤复发,但在老闷的独家药方的调理下,现在单单是觉得空气里湿度大,呼吸有些发黏而已。


这天,难得雨势收停,太阳懒洋洋地露出了脸,叶尖草尾还挂着晶莹的水珠,浓郁的青草香味从深山之中远远地弥漫开来,被风一吹,再糅合了雨仔参的淡淡花香……按着胖子的话,吸一口能延年益寿,仙气也不外乎如是。


我躺在藤摇椅上,闭着眼,感受着这清新的气息拂面而过,身心被涤荡一新。胖子穿着件墨绿色的菱格T恤,趴在竹席上玩手机,那身形神态,和龟丞相一样儿一样儿的。


中午时分,我肚子开始打鼓,用脚尖踢了踢胖子,他才懒洋洋地爬起来。在院子里的瓜棚下转了一圈,薅了条丝瓜,拿去厨房料理时他还不忘瞎嚷嚷:“小钻风一大早巡山去了,估摸着没几天不会出来。中午臣妾给大王您煮丝瓜虾仁面吃。”


“限你十分钟把面端上来,否则我就把你休了,迎娶小钻风,从此君王不早朝。”


“呸,这话你敢当着小钻风的面儿说吗?嘿嘿,不敢吧?我给你录了下来,回头播给他听。”扬了扬手机,胖子看我瘪嘴瞪眼不说话,随即笑得人神共愤:“骗你的。就你这怂样,活该嫁不出去。”


这货自从体重上了两百斤后,胆子也肥了不少,平日里都敢拿闷油瓶开涮了,难得的是我脑抽的时候,还会和他逗哏几句,最后一同沐浴在闷油瓶关爱制杖儿童的慈爱目光下。这日子,放在以前,是想都不敢想的,美好得让人窒息。


我的午睡是在一阵清幽淡雅的荷花香中醒来的,外头的太阳还在明晃晃地照着,坐在床头竹椅上看书的人,刚好替我挡住刺眼的日光,挺拔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。


“回来了?”


“嗯。”


见我起来,闷油瓶递过来一杯荷叶荷花水,清香一下就钻进鼻孔里了,喝了一口,温度刚好,夏日的燥热一下被浇熄,舒服而熨帖,水中一丝甜味绕在舌尖,缠上心头。


“还以为要几天才出来,这次倒是快,事出反常必有妖啊!”


“对。”


他递给我一根细绳子,是用山中的野麻拧编而成的。绳子的另一头,栓着一只巨大的……蜗牛?


“嘛玩意儿?”


“妖。”


“你真幽默。”


我把那只壳的前端打了个小孔的巨型蜗牛拎了起来,它足有一个脸盆那么大,很重,品种是山里常见的野蜗牛,只是大得离奇,皮糙肉厚的,厚且硬的黑灰色外壳上,盘旋着一圈圈金黄色的花纹,看起来老当益壮,估计是蜗牛界的张家人。


“这货估计不好吃,你捡它回来干嘛?”我把蜗牛还给闷油瓶,就听他说了俩字“宠物”。


“山的深处有个小湖,长着很多野生莲花,它就在湖边趴着,我把它拎起来的时候,发现了这个。”在闷油瓶的手心,是一块色泽上乘,造型古朴的和田白玉,难得没有土沁,一看便是不菲之物。


他继续说道:“是宋代的老物件,那一片没有墓葬,可能是古人遗失的,被前段时间的雨水冲刷出来,被它捡到了。”用细麻绳穿好,一块带着闷油瓶体温的古玉便戴在了我的脖子上。


“诶,送我了?谢谢小哥。”白得了一块玉,我的心情好得无以复加。闷油瓶点了点头,嘴角是淡淡的笑意。


晚饭时,胖子对闷油瓶的厚此薄彼颇有微词,忿恨地将老闷带回来的山鸡炖野藕吃了个精光,还暗搓搓地表示明天就把老闷的新宠剁了红烧。闷油瓶装作没听见,牵起那只蜗牛慢腾腾地去散步了。


他俩走了半个小时,还没迈出院门口。


胖子觉得好笑,跟在后头各个角度一顿狂照,发朋友圈各种吐槽,收到一堆回复 —— 有像解土豪科普蜗牛品种和年龄的;有像秀秀表示惊奇和意外的;也有像白昊天、坎肩、王盟之流表示大神的世界凡人不懂的;而最高深莫测的回复,当属我那瞎子师傅 —— 嗯,很像,就知道你好这一口。


简直莫名其妙。


隔天一早,我意外地在窗台上发现一张纸,是闷油瓶熟悉的字。


我有只蜗牛,它很笨,走得很慢,跌跌撞撞。背负着与生俱来的厚壳,一路摸索,一路探寻,遍体鳞伤。但它有着无语伦比的坚韧和毅力,一路跋山涉水,追逐我的脚步,风雨无阻。


我砥砺前行,却在命运的转角看见它的身影。那只脆弱又坚强的蜗牛,带着一身的伤和一颗不变的心,一步一步,朝我而来。身后,是它为我走出的一片天地,那里有阳光和希望。


谢谢你,我的蜗牛。


我把纸张小心翼翼地夹在我的日记本里,锁在我的百宝箱中,然后敲响隔壁屋的房门。门开,那个家伙弯起嘴角,静静地等着我。


我鼓起勇气,给他来了回壁咚。


一吻定情。


——FIN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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