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闹过后,推杯换盏。
席近尾声,海盐忍不住凑到我耳边嘀咕,反复提醒我要保持张家族长的高冷范儿。
在他看来,我在和他分开后,犹如遇到了人贩子 —— 没有走向人生巅峰也就算了,还被拐进了雨村,不思逃跑且安于现状,实在让他既怒且哀。
我听得烦了,索性推掉族长之职,直接把海盐推到台前,连族长信物也交给了他。
他一脸大写加粗的懵.B,继而又是一顿不死心的劝说,老生常谈,但语气一直是恭敬的。
许是我消失太久,张家的等级观念也所剩无几,张千军居然出言威胁,即便是酒后醉语,也让我心生警惕。他还在试探着我的底线,甚至伸手指了指吴邪和胖子他们,做了个灭口的动作!
那一瞬间,对吴邪所有的愧疚和爱意交织着对朋友们所有的感激和敬重,统统在我脑海里汇成了一股强烈的杀意 —— 龙有逆鳞,触者,死!
没有族人敢再和我对视或叫嚣,张千军被下死手捏晕在桌底下。
“管好他们,别逼我出手。”我看向一旁的海盐,他连大气都不敢出,点头如捣蒜。
过了几秒,胖子、瞎子和稀泥似的说了些圆场的话,又挨个儿灌这群人,气氛又被带动了起来,总算没让寿宴不欢而散。
张家人已醉倒了一片,有的嚎着歌,有的说醉话,被酒精麻.痹了神经的他们跟普通醉鬼一般无二。我默默叹了口气,何必呢?
张家的天授记忆已经解除,该被掩埋的秘密也埋葬在了历史里,连我都可以放下一切,而你们为什么还要把桎梏牢牢锁在脖子上?
一旁的海盐还在絮叨着醉话,吴邪安排海客、胖子和瞎子将醉鬼们拖去三楼客房休息,又让我去沙发坐着,他和解雨臣去拿解酒药。
看着有条不紊地做着善后工作的吴邪,我心里的疑问突然就被解开了 —— 我的心魔已被这个忙碌的身影解除了,而其他张家人,还被自己的心魔牢牢掌控着。
我的族人曾称呼家族为牧羊人,那些在大脑中出现的天授记忆会让我们去做很多改变世界的事情,而如今,最重要的历史使命我已经完成了,余下的琐事便都不重要了。
鸟尽弓藏,是历史的必然,也是顺应天意。如今,我心里的天平在张家复兴与平淡生活之间,毫不犹豫地倾向了后者,我只想过我想过的生活。
是的,我想。这是一种非本能,非天授的欲望,想必母亲在天之灵会欣慰的。
忙完一切的吴邪挨着我坐下,一言不发,静默得犹如我童年记忆里唯一的那颗鲜艳美好的糖果,我亲了他一口,是记忆中的甜。
吴邪,一颗被命运之神送到我跟前的糖果,也曾错过,也曾遗憾,但此刻,他又回到我的手上,如此美好,如此诱人,轻品一口,便甜了余生。
我不会再离开了,无论未来如何,至少,我不会后悔……
——FIN——